实用主义下的英国外交,在灵活性和超脱
在全世界都在加紧建立地球村的时候,英国却激流勇退,选择了脱欧。经济全球化进一步加紧的今天,英国却义无反顾地选择退出目前世界上最成功的区域经济一体化集团。很多人认为这是英国政客的政治博弈,是逆潮流的做法。其实脱欧是英国延续了数百年的实用主义外交,在二十一世纪的一次最重要的表现。英国史学家法兰克尔曾精辟地概括了试过的实用主义外交:实用主义如果制定的准确可以帮助政策的制定者保持最大的可能性的灵活性,避免由意识形态的承诺而超过限度,把外交努力集中在特定的利益上,接受铁打的事实。 英国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民主国家,在称霸的过程中,英国依靠力量均势,自由贸易,优越的地理位置使的它最后成为“日不落帝国”,这三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早期的实用主义外交的基本内核。后来在一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的种种优势开始丧失,但是经过几百年外交经验的沉淀,英国的实用主义外交已经相当的成熟,这就使得英国掌握着其他国家所不具有的某种主动权,最终可以衰落之后,依然能取得不俗的发展。 “天平外交”,“光辉孤立”政策,欧洲大陆上的”平衡者“。 大英博物馆中有一副著名的画像,亨利八世右手拿着一架保持平衡状态的天平,一边装着法国一边装着奥地利,左手拿着一块砝码,正准备随时放到一边。英国在十九世纪奉行了半个世纪之久的“光辉孤立”传统就从亨利八世这里开始。当时的英国国务大臣是红衣大主教沃尔西,他联合西班牙和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共同对付,百年战争后日益强大的法国,在意大利地区的扩张。后来看到西班牙越来越强大,又果断地联合法国和土耳其一起对抗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沃尔西变化多端的外交政策,给后来的英国实用主义外交打下了基础。 克伦威尔时期,西班牙和法国结束了战争,欧洲的平衡便开始便开始发生了变化,英国的外交天平又不得不再次做出倾斜。法国在和西班牙的战争中逐渐的强大起来,英国迅速和荷兰、德意志诸联邦组成了“大同盟”,共同遏制法王路易十四的野心,经过奥地利王位争夺、七年战争、拿破仑战争,英国终于把法国拉下马,欧洲大陆又恢复到了沃尔西时期的均衡状态。 在这一过程中,英国的实用主义在外交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在灵活多变的外交政策下,英国始终保持着欧洲大陆上的均势,做起欧洲大陆上的“平衡者”,最大限度地实现了自己的国家利益。 正如英国史学家泰勒所说:英国决不在多少还不确定的未来承诺任何事情,而只有等到事情发生时再决定采取什么方针。而促使英国采取某一方针的依据只有英国自身的利益。英国在外交上也极尽地展示了“小店主”的形象。精打细算,每发表一句外交言论都要拿天平衡量自己的利益所得。 工业革命后,英国拥有了“世界工厂”和当时最强大的皇家海军,英国开始把目光投向全球,这就导致英国减少了对欧洲大陆得干预,为了保持欧洲大陆上的均势,开始实行“光辉孤立”政策。 这是对沃尔西开始实用主义外交以来,对以往外交政策得一次颠覆。“超脱”成为了实用主义外交的另一个因子,英国抛弃了已经使用了数百年得结盟均衡外交政策,在传统之外寻找到了另外一条外交道路,这便是不结盟的“光荣孤立”外交。 主张”光荣孤立“的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说:英国的政策是从容地顺流漂去,偶尔伸出船篙,以免触礁。当然这种不结盟政策并不是完全不插对欧洲的军事外交,同盟外交灵活的转变为经济外交。英国将不会欧洲大陆承担任何的军事义务,只对手欧洲的事务,只是将一些国家进行经济支持等“温柔”的外交政策。 海军大臣戈申在年宣称:“我们的孤立不是软弱的孤立,或给自己带来藐视的孤立。它是一种选择性的孤立,是在任何情况下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采取行动的自由。 四面楚歌的孤立,英国外交的再次“超脱”。 “光荣孤立”政策实行了半个世纪之久之后,英国发现自己正在慢慢的丧失在欧洲大陆的主动权。接着被英国放任的普鲁士,作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崛起在欧洲的中心地带。各国也纷纷向帝国主义国家过度,纷纷将目光瞄向了海外。由于英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地国家,各国在海外寻找殖民地扑空后,其他大国与英国在海外的矛盾就越来越大。 英国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的“光荣孤立”政策已经使得自己成为孤家寡人,进入了四面楚歌的状态。面对这种状态,英国政客似乎想起了帕麦斯顿勋爵的话:“我们没有用永久的朋友,我们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我们的利益是永恒不变的,这些利益才是我们应当遵循和追求的。”被实用主义驾驭着的英国,为了抓住发展的主动性,再次“超脱”,开始脱掉“光荣孤立“的外衣。准备投入自拿破仑战争以后,最大的一次同盟外交。 在欧洲大陆,英国为了遏制强大的德国,和法国、俄国率先进行同盟,形成三国协约。紧接着,英国的危机不单单来自欧洲大陆,还来自在世界各地,面对非传统对手美国、日本。英国用实用主义进行全球战略的思考后,开始妥善的处理与非传统对手的战略关系。在西半球,英国对委内瑞拉争端、巴拿马运河、阿拉斯加边界等问题上,对美国做出了让步,以换取西半球殖民地的稳固。 年和日本签订同盟条约,共同遏制沙俄向东扩张。年,英国又和俄国签订了关于波斯和阿富汗等地的协定,共同携手对付德国的”向东方推进“。正如温斯顿·丘吉尔所说:“英国这匹马的行动使人感到,即使让它脱离了缰绳,它也不会顺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如此眼花缭乱的外交政策,让我们感到,英国外交经历了“超脱”之后,又迅速进入了灵活的轨道,在国家利益面前,英国的实用主义外交政策,再次为英国抓住了主动权。 在一战爆发之前,英国已经控制了全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和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而英国本土只有区区24万平方公里。无疑,英国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前期,牢牢地抓住了发展的主动权,灵活多别注重实际效果的实用主义外交是功不可没的。 “三环外交”,殖民体系土崩瓦解之后,实用主义外交依然散发余热。 英国赢得了两次世界大战,可却输掉了一个帝国。一战之后,英国的实力已经开始下降,面对殖民地地位的不断上升,英国只好转变外交政策,建立以英国为核心的英联邦组织来安抚各殖民地。二战之后,英国的殖民体系更是土崩瓦解,大批殖民地都在进行着民族独立运动。 面对这一切,英国政府制定了两个原则:第一是循序渐进原则,第二是不同殖民地采取不同方式解决原则。英国内阁还在年的一次秘密报告中,将殖民地分成了三类,预估了黄金海岸上的殖民地可能会在20年内独立。而一些小领地(例如索马里、香港等地区)则认为它们“永远不可能取得完全独立的”。结果却出乎英国的预料,在如火如荼的民族独立运动发展中,十年间秘密报告中的三十几个殖民地就已经取得了独立。同时 第三世界的崛起,国际形势的变化,殖民地内人民的不断反抗,殖民地正成为越来越重的包袱,使得英国焦头烂额。其他欧洲国家还在抓着殖民地不放的时候,英国却以冷静务实的态度,做出了从殖民地加速撤退的决定。 与之相比的是,阿尔及利亚民族运动成员,正在阿尔及利亚以及法国大搞独立运动,甚至做出了刺杀戴高乐的疯狂举动。而实用主义的国民性,使得英国避免了这样的悲剧发生。英国开始寻找一个能与自己现在的国力相适应的结果。(同时期的法国,不顾给国力的衰退,重回越南,企图重建殖民地。) 二战后,欧洲的均势,乃至世界的均势,已经不是英国所能把握得了。自由贸易也受到了阻碍,英国本土也时刻被苏联的威胁笼罩着。英国在十九世纪运用力量均衡、自由贸易、地理优势,来进行的实用主义外交似乎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但是实用主义外交所留下来的灵活、务实、冷静、“超脱”仍然深深地影响着英国的外交政策。英国在实用主义的指导下,很快做出了,政治依靠美国,经济融入欧洲,国际影响依托英联邦的“三环外交”来。 参加联盟还是孤立,依靠他人还是独立自主,在英国面前似乎并不是什么难题。应为他们终会根据实际的而需要,不局限于传统的束缚。正如英国前首相希恩所说:“我们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英国的实用主义外交正是这样,总会根据时代的变法,而去适时的调整内外政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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